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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愁殺朝朝暮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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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的一天又已悄然過去,在這種重覆的日子裏水為之忽然變得有些不安,他不是在擔心自己,他是在擔心木南,雖然她的身上時時透漏著絲絲的影子,可他發現木南似乎並沒有恢覆記憶的可能。水為之不知道長期以往下去,這會不會傷害到木南,因為他也不知道木南到底是因何失去了記憶。

毒?或者什麽?

他不是個大夫自然不懂。

想到此他的眉目跳動了一下,如果說還有人可以幫助木南恢覆記憶的話,那麽只有自己的小妹了。而自己的小妹此刻應該是在江南一帶。所以他便思慮了起來。

“你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木南端著茶具向水為之走了過來。

水為之憂郁的眼睛望向了木南,他說道:“南姑娘…我有一天或許會離開南香酒館。”

“離開?你要去哪裏?”木南一邊問道,一邊將茶具放在了桌子上。

“是…江南。”

“呵呵…好啊…據說江南很美的!”木南讚同的笑著。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離開嗎?”水為之凝視著木南。

看到水為之專註認真的樣子,木南轉瞬低下了頭,撫弄起了自己的裙邊,沒有回答。因為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到沈默的木南,水為之也沈默了下來,此時的氣氛略微顯得有些尷尬。良久後,水為之忽然問道:“你可以隨我一起離開嗎?”

木南擡起了頭,含情脈脈的望著水為之,轉瞬她的目光又游離了起來,接著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猶豫,“我…”

一向見慣了落落大方的木南,在看到此時羞態支吾的木南水為之竟也有些為難了起來。因為他的確也知道這個問題太唐突了,難免會讓人始料未及,可是為了伊人重塑往日風姿,他便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水為之平了平呼吸後,自懷間取出了一枚印著“水”字的碧色玉佩。他癡癡的望著玉佩說道:“這不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以前它是一個象征,一個身份的代表,但在三年前它變得卻不同以往了。”

隨著水為之的目光,木南自然也就註意到了水為之手中的水字玉佩,只不過她卻沒有去想這個水字玉佩到底有什麽不同。

水為之忽然苦笑了起來,“呵…說來也真是可笑,以前她在的時候總是想方設法的搶我這枚玉佩,可我始終沒有給她,我之所以沒有給她,是因為我覺得這枚玉佩是拿來當聘禮最合適不過的東西,如果早早被她搶去了,呵…那我可什麽都沒有了。”水為之不時又感傷了起來,“而現在我想要給她的時候,她卻不在了。”

木南玲瓏的雙眼也因為水為之的感傷起了變化,木南思忖了番後,試著說道:“你說的是絲絲吧?”

水為之在聽到木南說到這裏後,他那凝註著玉佩的雙眼突然合了上,那樣子似乎是要將世間的浮華淹沒掉在眼底,片息後那雙憂郁的眼睛又睜了開,那雙眼睛撲閃了兩刻後,又移望向了木南,“如果她在的話,或許我們早就成親了。”

木南怔楞的望著水為之,又覺得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覆雜。

“我已經失去一次機會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水為之將水字玉佩遞到了木南的面前,“…所以…你能收下這枚玉佩嗎?”

木南挑著眼睛註視著渴望著答案的水為之,許久後木南沈下一股氣息後道:“我知道絲絲肯定是一個特別的姑娘,不然你不會對她念念不忘,這枚玉佩是因為絲絲改變的,於我來說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水為之握著水字玉佩的手,難以自控的抖了抖,他的目光也同時黯淡了下來,他硬擠出一絲笑意道:“南姑娘,其實你…”

在一句“對不起,我累了。”的言語後,水為之縱然還有話要說,但也不得不告辭道:“打擾了。”

“南香酒館可有什麽動靜?”這一句所問,自然是那神秘客棧中神秘門主的問話。

“回門主,殷堂主傳消息說,南香酒館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讓您大可放心。”

“很好。”門主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表情,接著他又問道,“十字集的情況怎麽樣了?”

“請門主放心,那些武林人士都已經在趕往十字集的路上了,絕對會在約定的時間裏趕到十字集。”

“哈哈哈…非常好!”門主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過後他續道,“對了,青隱他們到了哪裏?”

“已經在趕往襄州的路上了。”

“嗯,下去吧!”門主掃了一眼來報的屬下說道。

隨之這屬下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那屬下退出去後,這門主又暗含深意的自語道:“快了…終於快了…”

方才水為之差一點就說出來:“南姑娘,其實你就是絲絲。”但是被木南的言語所截斷,便沒有容他說講出來。

這一時想到,還真要慶幸方才沒有說出來,否則那可能又變成了另一番不可估量的情景。水為之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木南關於她失去記憶的事,實則是也為了她,因為他不想再讓她去承受什麽壓力與煩惱了,可沒想到剛才借玉佩有心的試探,不但沒有讓木南記起什麽,反而是弄巧成拙,讓她在心底產生了誤會以至於變了臉色。想到這裏水為之又悔恨了起來,悔恨自己太倉促急躁了,悔恨自己考慮不周。如今這般,引她前去江南尋求小妹而為她解治這失憶之癥的打算似乎便更加難了。

到底該怎麽辦呢?

從木南的房間走出來後,水為之沒有急著返回房間,而是在樓道上徘徊了起來,他一直在思考,他在想到底怎樣才能讓木南心甘情願的隨同自己去江南呢,去尋求小妹幫助她恢覆記憶呢?

愁腸百結,說的就是此刻的水為之。

就在水為之集中精神思考的此般情況下,有一抹泛著寒光的劍向他的後背刺來,待馬上就要刺到水為之而水為之完全沒有警惕,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聽有人急促喊道:“餵!小心!”

水為之也就出於自然反應而促然側身,可劍尖還是順勢劃向了他的右肩膀。“撕拉”一聲後他肩膀上的衣服被挑了開,露出了一道紅色的口子。水為之下意識的又向後退了幾步。

只是那前來的蒙面人自然是不會放過他,接著那蒙面人橫過劍刃向他脖頸割去。只是這次又讓蒙面人失望了,在那劍刃距離水為之的脖頸三寸的時候,有一枚金燦燦的錢幣自遠飛近突然打在了劍身上,“嗡”的一聲後,劍仄歪了出去,這便讓水為之又有機會躲脫了。一擊不中,這蒙面人也警惕了起來,畢竟還有高手在旁虎視著他。

那擲出金幣為水為之抵擋下蒙面人的攻擊的高手,在這一刻也已然來到了水為之的面前,他笑道:“呵呵…看來這南香酒館還真是熱鬧!”

原來這個高手,是打破南香酒館夜不留客的那位特殊客人。清楚了水為之身邊的這位客人的樣子後,蒙面人隨即逃離了去。

這特殊客人本想去追,但卻被水為之攔了下來,“算了,讓他走吧!”

“走江湖這麽多年,我還第一次見到有人放走了自己的敵人!”特殊的客人不理解的說道。

水為之瞄了一眼蒙面人逃去的方向,沒有說話便直向前走了去。

特殊客人在後緊跟著,並道:“今晚這南香酒館還真挺安靜!”

說來也真是奇怪,這場突來的刺殺雖然來得無聲無息,可中途怎麽算也是有動靜的,即便這動靜沒有鬧的太大,但也足以能讓人聞到,可如何只有那特殊客人一個人察覺到了呢?

如此安靜想來是因為這樣:晚飯後,不知鐘大哥是不是久未喝酒而一時起了酒癮,便尋來小楊、阿旺、小泰三人而喝起了酒,痛飲過後,幾人都不勝酒力,醉倒了下去。

楚姐經營南香酒館,心神勞累,便有入夜早睡的習慣,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想來那時早已是熟睡了。

流兒是為少年,一旦入夢,便是久沈不覺,更不會在意外面的情況了。

木南麽,也許是因為方才與水為之的交談,弄的思緒紛亂,自然也沒有心思去察覺外面有什麽異動。

所以今夜的南香酒館才會如此的安靜。

在“噠噠”的腳步聲中,水為之又聽到那特殊客人說道:“餵!博士,你的傷沒事吧!”

經特殊客人這麽一說,水為之方才想起自己的肩膀被劃了一劍,這時他才有心的掃了一眼肩膀上的傷痕,之後他平靜的道:“沒事!”

見著水為之平緩的向著他自己的房間走去時,特殊客人停下了腳步,抱起雙臂,喊道:“餵!我方才可是救了你一命。”

水為之停下了步子,回身疑望向了那特殊客人。

特殊的客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後,向著水為之又走近了兩步,“這次你不會拒絕和我喝一杯了吧?”

水為之猶豫了片刻後道:“好。”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房間裏,回到房間後特殊客人慵懶的坐了下來,“哎呀!我就說南香酒館不適合你,怎麽樣?”

水為之則是緩緩的坐了下來,他說道:“我承認你說的不錯,可我很喜歡這種生活,因為我之前沒有經歷過。”

特殊客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好奇的問道:“你說你是個店夥計,可為什麽會有人要殺你呢?難道你身上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在說話的同時,特殊客人已給水為之和自己添滿了酒。

“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有,他也有,至於他,我想是應該找錯人了。”水為之平靜的說道。

“或許吧。”特殊客人將酒杯遞到唇邊後,又忽然停了下來,他說道,“不過讓我更奇怪的是,從剛才到現在你臉上竟然沒有露出一絲恐懼,你知道嗎,你臉上的這種平靜比一般的殺手都要可怕。”

“我只是習慣了而已。”

“你真的讓我吃驚。”特殊客人仰首將酒喝了下去。接著他釋然道:“好吧,我還沒有介紹自己,我叫殷煆目。”

“我想我的名字你早已知道了。”

殷煆目笑了笑後,又舉起了已添滿了酒水的酒杯,只不過他將酒杯舉在了水為之的面前。

水為之自然已懂了殷煆目的酒杯,所以他提起酒杯與殷煆目的酒杯撞了一下。接著兩人便同飲了此杯。

落下酒杯後,殷煆目問道:“也許我不該問,可我不得不問,你難道就真的想要一直在這南香酒館?”

“我只能說我會離開南香酒館,但…不是現在。”水為之的臉上愈發的平靜,說是平靜,倒更像是冷漠。

而殷煆目此刻倒變得有些興奮了,他說道:“哦?”驚喜過後,殷煆目笑道,“呵呵…是啊,多看看外面的事物總是好的。”說著殷煆目又已飲了一杯酒,之後他續道,“不久後十字集會有一場盛會,你…有沒有興趣隨我同去看看?”

水為之沒有回答。

水為之擡起左臂,提起酒壺,為殷煆目滿了一杯酒。接著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之後水為之便提起酒杯將酒喝了下去。至於殷煆目也就靜靜的看著水為之完成這一系列動作。

落下酒杯後水為之說道:“你的酒,我喝了。”說罷後,他便起身向著房門走去。

看著水為之的離去,殷煆目才喝下了水為之倒的酒,之後他專註的凝視著手中的空杯,自語著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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